超本地化新闻：数字时代社区新闻的创新与实践

　　【摘　要】超本地化新闻是对传统社区新闻的超越，它意味着对传统的新闻生产方式、经营方略、融资模式的挑战，代表着未来社区新闻的发展方向。文章立足于社区新闻由本地化向超本地化的嬗变，着重探讨在传播技术快速发展、受众阅读习惯不断变迁的背景之下，超本地化新闻在生产模式和经营方略方面的创新，展现超本地化新闻实践的最新成果，展望其未来可持续发展的方向，并提出超本地化新闻对中国社区治理和媒介公共性实践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超本地化新闻生产模式未来发展价值
　　
　　【作　者】于淼　山东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青岛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
　　
　　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的蓬勃发展推动着传媒业的不断创新，近年来，在英美等国家新闻业的版图中，一些新的新闻生产方式和媒体经营模式相继涌现，超本地化新闻便是这股创新潮流的其中之一。广义的超本地化新闻是指服务于一个村庄、城镇、街区等较小地理区域的在线新闻或服务，其运营形式多样，有些是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公司合作建立的网站，如美国著名地方新闻聚合网站Patch；有些是基金会资助或商业力量役资的创业项目，非营利性社区网站Voice of Diego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还有一些是新闻院校在本地社区进行的办学实践，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新闻学院创办的Mission Local；而大部分则是由普通公民利用业余时间个人提供的社区新闻服务。Emily T.Metzgar将超本地化新闻界定为“以区域为基础、社区为导向的、原汁原味的新闻报道，它起源于网络，旨在弥补传统社区新闻在覆盖区域和主题方面的不足，并有助于推进公民参与”，这被认为是迄今为止最全面的定义。Emily认为，超本地化新闻是对传统社区媒体的超越，它意味着对传统的新闻生产方式、媒体结构、经营方略、融资模式的挑战，体现了传统新闻业的变革；同时它还改变了社区和新闻，充分实现了社区和媒体的融合。本文立足于社区新闻由本地化向超本地化的变迁，着重探讨数字技术快速发展背景下，超本地化新闻在生产模式和经营方略方面的创新，展望其未来可持续发展的方向。
　　
　　一、社区新闻：从本地化(local)到超本地化(hyperlocal)
　　
　　社区新闻具有信息和情感的双重价值，它不仅为社区居民提供本地化信息，更重要的是，它搭建了居民沟通和交流的平台，对于促进居民的归属感、构建社区共同体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桑德拉·鲍尔·洛基奇(Sandra Ball Rokeach）围绕传播系统和社区归属感展开了“传媒转型：改变社区黏合纽带”大型实证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传播基础结构理论”(Communication Infrastructure Theory)。证明了社区新闻(居民点趣闻轶事、故事讲述系统)在促进社区成员认同感和归属感，维系社区续存方面的作用。不仅如此，相对于传统大众媒体，社区新闻仅服务于当地居民、报道地方消息，其内容独特，较少受人众媒体影响，也迎合了互联网时代分众传播的趋势。社区新闻以其无可替代的当地化和紧密联系居民的交互性在多维的媒介空间中占据了独特的媒介生态位，一度被认为是传统媒体应对互联网冲击的转型和突围之道，引起了学界和业界的广泛关注。
　　
　　然而，伴随着传播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受众阅读习惯的改变，传统新闻赖以生存的读者和广告都逐渐向在线媒体转移，社区新闻本身也经历着嬗变。互联网技术为地理意义上的社区提供了更多沟通的可能，特别是随着web2.0的快速发展和社交媒体的广泛使用，受众的信息消费习惯被改变。他们通过UGC参与新闻生产和发布、重新定义周遭世界，手机和平板电脑等便携式数字设备的普及使得这一过程更加便捷。在这个充满变动的时代，本地化内容不仅得到媒介消费者前所未有的关注，也受到了媒体巨头的青睐，一些大企业也逐渐认识到本地化新闻的价值，他们加速了对传媒业利基市场的疙掘，希望在这一领域创造新的商机。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超本地化新闻作为数字时代新闻业变革的一股潮流迅速兴起，并逐渐走向前台。美国皮尤新闻中心的报告显示，近年来，在传统的新闻机构持续缩减的同时，社区新闻网站正在成为一个越来越关键的新闻来源；近3年。美国超木地化新闻的总投资超过4亿美元。英国通信管理局2015年的报告显示。2012年到2015年间，英国本地化新闻消费持续增长，17%的互联网用户每周通过网站或AAP获取本地新闻，30%以上的用户每季度至少访问一次本地新闻网站。超本地化新闻正与传统社区新闻一起，成为数字时代媒体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些学者认为，超本地化新闻代表着未来本地化媒体的重要发展方向。
　　
　　超本地化新闻对传统社区新闻的超越体现在多个方面。超本地化新闻实现了对本地新闻利基市场的挖掘，2007年到2011年5年间，英国有242家社区报纸关闭，不断涌现的超木地化网站不仅填补了传统社区媒体关闭带来的信息真空，也覆盖了那些由于地理区域过于狭窄缺乏传统社区媒体关注的地域。超本地化新闻报道更多来自于公民记者的第一手资料，与传统媒体更多依赖权威消息来源互为补充，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传统媒体报道主题和角度方面的不足。更重要的是，超本地化新闻在增强受众互动、服务社区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们广泛采用用户生产内容、使用Twitter和Facebook等社交网站进行推广，成功的超本地化网站已经创造了大量的用户访问量。大部分超本地化网站创办者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定位为“参与社区生活、提供本地化信息或公民新闻、积极的公民表达和民主参与”，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居民属性比起新闻属性更为突出。此外，超本地化网站通过提供多样的本地化内容，帮助居民接触多种观点、保障居民知情权，防止过于单一的消息来源对公民参与和民主政治产生影响，推动了媒体多元化的实现。正因为如此，超本地化新闻的价值也受到了用户的广泛认可，英国通信管理局提供的数据表明，如今，英国92%的成年人关往当地媒体，其中88%通过多个来源获取信息。
　　
　　二、生产摸式：用户主导与多元参与
　　
　　传统社区新闻十分重视用户的参与和与读者的互动，但主要仍是专业新闻机构的新闻生产行为；而超本地化新闻的生产模式则是用户主导的，其大部分内容由用户生成和发布，网站运作也主要由普通公民完成。这种用户主导首先体现在其用户导向、服务社区的发展理念上，成功的地方性服务需要满足特定的地方需求，最好的本地化网站都非常善于识别和满足用户及当地社区的要求，没有任何两个超本地化网站是完全相同的。从业者结构也是用户主导的重要体现，大部分超本地化新闻是由当地居民利用业余时间完成，60%以上的人每周为之工作10小时以下，只有不足10%是专职人员负责，他们每周为之工作超过40小时。这些新闻生产者背景各异，包括风险投资家、媒体企业家、Web开发人员、私人组织、其他公民等，由于身兼受众和新闻生产者双重角色，他们很少被传统媒体的规则束缚，更能够承担风险、更渴望采取新技术，与受众互动能力也更强。每一个超本地化新闻都需要一个平台来发布内容、与受众互动，Facebook、WordPress、Ning、Flickr等平台和Fix My Street、What Do They Know这样的插件能够实现这样的功能。一方面。这些平台为普通公民提供了接触和参与超本地化媒体的渠道；另一方面，超本地化新闻机构也能够通过平台对公民新闻进行整合、调整和修改，并重新发布，平台的广泛使用为用户主导的新闻生产提供了技术上的保证。随着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便携式电子设备的普及，越来越多的超木地化服务进入移动领域，Android系统机iPone应用程序为超本地化网站提供了移动版本。未来,基于位置的内容发布能够更好地满足当地居民需求和不断变化的消费习惯，为超本地化新闻的发展提供了更多可能。
　　
　　超本地化新闻的生产过程是公民与新闻机构协作努力的结果，其网站运营也是多元参与的过程。虽然大部分超本地化网站不以营利为目的，甚至许多自掏腰包担负运营成本，但他们普遍面临着长期生存的问题。在英国，只有四分之一的网站能够筹集足够的资金来支付开支，许多运营者通过会员募捐、基金会支持、广告盈利及合作伙伴项目等多元化方式筹款，使网站能保持独立并不断地可持续地发展壮大。David D.Kurpius等对多个社区网站的访谈表明，多元的融资方式更有利于网站的长期发展，超本地化网站的不同不仅体现在地域上的差异，更重要的是其独特的价值主张能够吸引受众参与并由此带来资本，维持其持续运营。圣地亚哥之声是美国一家非营利性的、独立的超本地新闻网站，自2004年创办至今不断发展壮大，该网站传播宗旨是：坚持为圣地亚哥地区提供开拓性的调查性新闻报道，致力于为本地居民提供足够的知识及深度分析以促进公民的社区参与。该网站的报道内容涵盖本地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环境、公共安全等议题，凭借会员募捐、基金会支持、广告收入等多元收益的商业模式保持自身稳定发展，与此同时，充分利用社交网站实现居民参与新闻生产，体现了数字化时代用户主导与多元参与的社区新闻生产模式。该网站也因其出色表现获得了在线新闻协会(Online News Association)所授予的综合卓越奖(General Excellence Online Journalism)。
　　
　　在美国，无论是媒体资源丰富的大城市，还是人口持续增长的偏远地区，超本地化网站都在莲勃发展。但“超本地化”不能仅仅从字面上理解，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它是指覆盖较小地理区域的网站，但涵盖华盛顿所有街区的TBD.com、覆盖地理区域为弗吉尼亚州的卡弗和杰克逊地区的大杰克逊新闻网(www.cjwn.com)也被称为“超本地化网站”。从更深层上看，它代表了一种新的新闻发展方向，它拓展了新闻来源、革新了新闻采写方式——利用用户原创自制内容，这样不仅节约了成本，而且迎合了新媒体传播技木以及社区新闻需要社区居民参与的本质要求。
　　
　　三、未来发展：技术创新与伙伴关系
　　
　　蓬勃发展的超本地化新闻代表了未来社区新闻的发展方向，但作为一种新的潮流，其生存和发展仍面临许多问题。目前，许多超本地新闻网站陷入双重困境：经济方面，难以创造稳定的商业模式，收益渠道单一；内容方面，由于很多是公民利用业余时间完成，时间和精力投入不足，存在着新闻报道质最不高、公民参与度有待加强等问题。然而，大多数从业者都对未来持乐观态度，超本地化网站的持续发展呈现出两种趋势：一是通过自身的技术创新，提高新闻报道的质量，增加居民参与度；二是加强与传统媒体的合作，努力建立伙伴关系。
　　
　　移动互联是未来媒体发展的一个趋势，随着社交媒体运用的持续增长，许多超本地化新闻通过人APP等多个平台进行内容生产和发布，并尝试利用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移动便携设备提供基于位置的服务。移动平台使得以较低人力和物力成本生产高质量内容成为可能，爱丁堡记者(The Edinburgh Reporter)的创始人Phyllis Stephen在接受采访时谈到，她采用移动新闻发布作为核心工作流程的一部分，每月为约10万人的受众群体发布内容。此外，一些超本地化网站十分重视数据的挖掘和使用，将数据新闻等先进的新闻生产理念运用于超本地化服务中。近年来，在英国最引人注目的本地化服务是Fix My Street(在美国名为See Click Fix),这些网站的工作方式是为居民提供一个快速、有效地向地方议会报告问题的方式，居民只需要在地图上选择问题的位置并用一句话简要描述，报告便自动发送到主管部门等待解决。在美国，最著名的案例之一是Neighbor Web SJ运用地图报道路灯关闭项目：当地政府一个永久关闭路灯的项目引起了社区的抗议，居民普遍担心这会引起犯罪率的提高，为了应对这一问题，Neighbor Web SJ通过谷歌地图显示所有路灯在城市中的位置，在当地居民的支持下，迫使当局重新打开了之前关闭的900多个路灯。新的信息技术的运用也会提升超木地化新闻的质量，Thomas Olsson提出将AR(Augmented Reality，增强现实)技术应用于超本地化网站用户生产内容的过程，认为AR技术能够增强用户创造内容的趣味性、保证内容的质量，通过与AR应用程序的交互，信息和内容的应用也会更加便捷。Kyungsik Han等设计了一个LNC(Local News Chatter，本地新闻闲谈)标签云,成功地将微博作为一个附加信息源应用于超本地化新闻中，标签云将本地化新闻与用户微博内容相连接,将微博文字或网页的关健字密度以可视化的、美观的标签呈现出来，实现超链接与交互功能，展示新闻话题。
　　
　　超本地化新闻的未来发展不仅需要依靠自身在技术和经营方略方面的创新，更需要政策制定者、慈善机构、传统媒体等各方支持与合作。一些决策部门或慈善机构积极帮助超本地化新闻实现可持续发展，2015年，Nesta(英国一家独立慈善机构，其使命是帮助人们和组织实现自己的创意)为10余家超本地化网站提供了6500英镑的资助，帮助其发展和壮大；在美国，LION Publishers这样的超本地化新闻从业者协会已经成立。对推动本地化新闻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在英国，一些超本地化网站已经开始与国家通信管理局展开磋商，试图成立工会。NUJ（英国全国记者协会)也提出，超本地化新闻的地位应该受到广泛认可，并呼吁业内人士、政策制定者和公共媒体为他们伸出援手。卡迪夫大学和创新慈誉机构内斯塔的一份报告显示，BSC(英国广播公司)正以积极的姿态加入本地化内容生产中，一个新的工作组已经建立。并宣布将加强与整个国家的本地化新闻的联系，它计划在2017年3月之前收购400家地方性网站。2015年7月，BBC打造了一个“英国广播公司当地直播”项目，旨在推动与超本地化网站的合作，并为其提供援助，为了达成合作，BBC将建立一个地方新闻论坛，每年举行两次。除了接受BBC这样的媒介巨头的援助，一些超本地化网站也开始尝试与本地媒体合作，试图为自己创造更多的发展机会。在英国，一份目录收录了500余家地方新闻网站，以期能够加强彼此的合作和共赢。Lincolnite是林肯郡的一家超本地化网站，它自2010年4月成立以来，迅速改变了当地媒体格局，成为最受欢迎的在线当地新闻的来源，尽管它同时与隶属于BBC的一家商业电台、两家社区电台和一家社区报纸相互竞争，但他们之间有着良好的工作关系，这些社区媒体在一些项目上相互协作，受众因此受益。2015年大选之前，Lincolnite与BBC合作，成功报道了所有候选人选举前的辩论，受到了居民的广泛欢迎。除此之外。一些超本地化网站尝试与当地商家合作，线上销售、线下活动和居民生活相结合，不仅为当地商业营销服务，也为自身赢得了收入。
　　
　　结　语
　　
　　虽然传统媒体在媒介生态中仍占据关键地位、然而新兴的超本地化新闻正在影响新的受众，创造新的商业模式，填补着传统媒体的空白，并代表着未来社区新闻的发展方向。超本地化新闻是社区新闻适应数字时代变革的产物，它不仅从报道内容、主题、覆盖面等方面对传统社区新闻加以补充，更重要的是，它在服务社区和居民参与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也为媒体多元化作出了贡献。超本地化新闻的生产过程是用户主导的，它充分体现了数字时代用户在内容生产、发布和消费过程中的主体作用；同时，多元参与的生产模式也体现了社交媒体时代新闻生产由“把关”模式向“策展”模式的转向，是对参与式新闻实践的新发展。超木地化新闻体现了社区媒体与新媒体理念、文化上的融合，有助于社区媒体从信息型媒介转变为关系型媒介，这不仅契合了新媒体时代传播关系的变迁，也体现了对传播本质的回归。社区新闻从传统的社区报、社区广播形态向超本地化新闻网站的转型，既是对新的受众信息需求和媒介接触习惯的适应，也进一步搭建了媒体与居民之间的新桥梁，将媒体的价值与居民的需求紧密结含，体现了媒体在培育社区共同体方面的积极作用。
　　
　　近年来，超本地化新闻不仅在欧美国家蓬勃发展，在我国的社区新闻实践中也取得了长足的进展，社区网站、微信、客户端等纷纷兴起，发挥了公共领域建构、信息沟通和服务平台的功能，起到了改善社区治理、提高基层管理水平、增强居民认同感与归属感的作用。但与欧美国家不同的是，欧美国家超本地化新闻网站的创办主体主要是普通公民，大部分独立于政府机关和传统社区媒体自办的网站，其主要目的是构建社区共同体和促进公民参与；而我国的社区新媒体多由政府机关或传媒集闭创办，更多有着推进社区治理、适应媒体转型趋势的意涵。政府主导的社区网站主要是中国基层政府利用社区新媒介寻求治理模式创新的尝试，试图通过网络平台的构建，融合社区的传统媒体与新媒体，搭建更为便捷的沟通平台，在社区民众中形成广泛的共识，提高行政管理和处理公共事务的效率，更好地提供公共服务；而传媒集团的社区新媒体实践，则是传媒集团应时代变化、拥饱移动互联，在媒体融合方面进行的探索和尝试，这些传媒集团利用社区报和社区驿站抢占社区入口，通过网站、微信公众号等聚拢活跃用户，打造APP社区综合线上服务平台，通过与商家合作为社区提供服务，试图建立集资讯、新闻、服务、社交、购物等各种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社区服务平台。国内基层政府、传媒集团的社区新媒体实践是对数字时代新的受众信息需求和媒介接触习惯的适应，也符合数字时代媒体发展的潮流，即多渠道搭建“媒体平台”的做法，有利于促进社区的治理和发展。
　　
　　公共性是传媒的本质属性，它休现在一定历史场景中传媒以公共利益至上为原则的实践中，而传媒公共性实践主要表现在传媒作为多元主体之一参与社会治理和国家治理，以平等、公平、公正、开放为圭泉，为多元社会中各利益群体提供意见表达和沟通的平台，从而制造社会共识。超本地化新闻的发展不仅体现了社区新闻在新闻生产模式方面的变革，也为传媒公共性实践提供了更多可能。在传统媒体和新媒介社区融合的背景之下，在推进社区治理的语境之下，如何借鉴国外超本地化新闻的实践，找到媒体创新、政府、市场、社会的最佳契合点，以公共利益、自主开放、平等公正为原期服务于社区治理，是值得深入研究与探讨的问题。

业内信息

超本地化新闻：数字时代社区新闻的创新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