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北航学报 体制改革 措施 效果
作 者：李晶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编辑部，100083，北京；张嵘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编辑部，100083，北京。
摘 要：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于2013年8月进行体制改革,采取学术与出版分离的办刊模式。文章以此为例,阐述实施方案、实践过程中的困难、解决措施,以及改革后的效果和变化,为探索更加科学有效的科技期刊改革方案提供参考。
新闻出版体制改革历时已久。2011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非时政类报刊出版单位体制改革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指出现行报刊体制改革的必要性，并提出各类报刊的改革办法，但不包含科技期刊、学术期刊。《意见》特别指出：“科研部门和高等学校主管主办的非独立法人科技期刊、学术期刊编辑部，另行制定具体改革办法。”2012年7月新闻出版总署《关于报刊编辑部体制改革的实施办法》（以下简称《办法》）指出，“原则上不再保留科技期刊和学术期刊编辑部体制，现有科技期刊和学术期刊编辑部均并入新闻出版传媒企业”，但同时又补充“对于在国家基础学科和前沿学科中具有领先水平、能代表国家学术水准，并入新闻出版传媒企业或转为期刊出版企业条件不成熟的重点科技期刊和学术期刊编辑部，可暂时保留，但要建立由科研部门分别编辑、出版企业统一出版发行的运行模式”。《办法》仍未明确指出科技期刊尤其高校学报改革的路线图和时间表。
在尚无成熟成功案例可借鉴的情况下，2013年8月，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成立文化传媒集团，以整合校园文化产业资源为契机，领会《意见》和《办法》精神，对所属《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以下简称《北航学报》）为代表的3种学术期刊进行改革，采取学术编辑和后期文案编辑、出版发行相分离的办刊方式，实现高校学报向国际上较为流行的学术和出版分离的学术期刊办刊模式靠拢。
2014年4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发布《关于规范学术期刊出版秩序促进学术期刊健康有序发展的通知》，指出“探索建立学术期刊编辑部分散组稿审稿、出版企业统一出版发行的运营模式”，为处于改革过渡期仍在摸索的《北航学报》提供政策依靠。至今改革已近3年，实现了平稳过渡，并积累了一些经验。本文集合实践过程中的问题、困难、措施及效果和变化，为同人提供参考。
1 实施过程
1.1 期刊运行
《北航学报》原编辑部由北航科研院管理，组稿审稿、编辑出版发行、编务、财务等均由编辑部完成。改革后设立学术编辑部，仍保留在原单位，负责稿件初审、送同行专家评议、提交编委会定稿、组约稿件、组织召开编委会、定期向编委汇报工作、协助编委把握论文学术质量等；而录用论文的编辑加工、校对、排版、印制、发行等工作由北航文化传媒集团下属学术期刊事业部的文案编辑部负责，收取版面费、发放审稿费等由文化传媒集团财务部负责。详细分工见图1。
图1 《北航学报》学术编辑部与传媒集团分工
《北航学报》原编辑部作为北航所属部门，除1名负责编务、发行、财务等事务的外聘编务外，1名编辑部负责人及6名编辑均为事业编制的北航员工，与其他教职工享受同等待遇，以及相同的职称评聘、职业发展等。若全部转为企业单位身份，放弃所有事业编制的待遇，薪资水平、职称评聘、养老待遇等都与原单位有一定变化和差距，在市场前景尚不明朗、社会保障制度又不够完善的情况下，接受难度可想而知，若处理不好甚至会带来人才流失。
北航领导在充分征求个人意愿，并考虑实际情况的基础上，将原编辑部分为学术编辑部和文案编辑部，学术编辑部仍保留在科研院，但取消独立负责人，由科研院领导统一管理。下设2个学术编辑岗，由原编辑（不包括即将退休人员）竞聘上岗，其余转为传媒集团文案编辑；但北航人事处给出一项特别政策：允许转入北航文化传媒集团的文案编辑在2年内应聘北航任何事业编制岗位。取消学术编辑部外聘编务，文化传媒集团根据所属期刊情况视需要设置编务。
1.3 收支分配
《北航学报》原编辑部为事业单位管理模式，工资由北航按薪资体系统一发放，学校全额拨款作为人员办公经费及印刷出版发行等主要办刊费用，编辑部收取论文版面费用以支付专家审稿费、编务人员劳务以及优秀作者、审稿专家奖励等。改革后学校支付学术编辑部办公经费并仍按学校薪资体系发放学术编辑工资；原事业编制转为文化传媒集团文案编辑人员的人头费由学校支付给传媒集团后，传媒集团按集团规定薪资体系发放。文化传媒集团收取论文版面费，并支付办刊所需一切费用。
2 困难及其解决途径
科技期刊编辑出版是一项一以贯之的系列工作，改革前编辑负责从论文收稿到期刊出版发行的完整流程，改革后按图1所示分工；但学术编辑和文案编辑并无明显界限，不能仅凭初审送审和编辑校对搞“一刀切”。特别是改革初期因业务分工、流程梳理、采编系统规整等问题有诸多不顺，甚至出现分歧和争议；但学术编辑部和文化传媒集团本着学术至上，以期刊质量为本的原则，多次沟通，召开碰头会，分享并梳理问题，效果显著。
1）录用稿退作者修改应达到何种要求。改革前编辑全流程处理，非常熟悉所负责稿件的情况，部分问题在前期与作者沟通中已经解决，对稿件退修改程度不必过于苛刻要求，只需做简单标注就可顺利进行后续编校工作；而改革后稿件录用并完成退修后由学术编辑转文案编辑处理，因此对论文录用后退修改程度的把握非常重要，尤其《北航学报》为理工类期刊，大多数论文均包含大量公式、图表，若修改不到位，既影响文案编辑的工作效率，又会导致作者因被反复询问和要求修改而心生厌烦，影响作者对期刊的信任度。
基于此种考虑，文案编辑设计了“变量符号表”，要求作者详细解释文中出现变量的物理含义，注明是标量、矩阵、向量抑或函数、集合等，以及物理量上下标含义，与论文修改稿一并上传。这一举措帮助文案编辑更好地理解文中符号，不需反复询问作者，提高了工作效率；同时，作者在编写“变量符号表”时，对各种类型变量加深印象，对照编辑规范学习并熟悉变量编排要求，增强了未来投稿的写作规范性。
同时，学术编辑在处理退修改稿件时，争取将细节问题都修改到位，如规范论文格式、检查章节及公式图表序号、梳理正文中参考文献引用顺序、修改物理量单位正斜体、完善参考文献著录项口、检查英文摘要用词和语法等，最大限度减轻文案编辑的负担。
2）如何合理、有效地进行学术不端检测。《北航学报》学术不端检测主要在初审、编辑校对前以及送出版印刷前进行。改革前编辑熟悉稿件情况，个别论文虽然文字重复度较高，但编辑对照后发现重复处在引言中以往研究叙述、常识性知识阐述、参考文献等不涉及核心内容处，并未构成学术不端行为，编辑只需标注就会心中有数，后续学术不端检测时看到相似问题无须仔细对照；而改革后学术编辑只在初审时进行学术不端检测，其余由文案编辑执行，出现重复度偏高情况时，文案编辑仍需认真对照仔细甄别是否存在学术不端行为，部分不能确定的还需要与学术编辑讨论或与作者沟通，既浪费时间，又做了重复工作。
根据这一问题，学术编辑与文案编辑多次沟通，设计出“稿件编辑出版工作单”，详细记录论文的学术不端检测情况。对于首次检测重复度偏高的稿件，学术编辑除注明重复率外，还会详细标注重复点和重复原因，以便文案编辑后续检测时查看。此外，工作单上还包括作者联系方式、刊物邮寄地址以及其他情况说明等，作为论文的“出生成长卡”由各经手人分别填写，随论文传递并最后存档。
3）交叉流程如何快速对接。为避免恶意稿件流入，《北航学报》对校外稿件收取审稿费，以期使作者慎重对待投稿。改革前该工作由编辑部编务负责，定期到收发室收取汇单，登记后通知相应编辑送外审。而改革后，所有费用均由文化传媒集团财务部收取，由于传媒集团面向多种类型期刊，且业务种类和业务量不断增加，对于标注不详的汇单、汇款等还需一一查验，确定所投期刊、作者等信息，使得收取汇单频率大不如单刊；因此制约了送外审时间，影响了稿件处理进度，延长了审稿周期。为解决这一问题，学术编辑部综合考虑后取消了审稿费，虽然增加了初审难度和工作量，但审稿周期缩短，节省了作者的时间，保障了期刊的利益，也减轻了传媒集团财务人员的工作负担。
4）其他问题。由于不了解改革状况和分工，作者经常向学术编辑部咨询编校情况、版面费及发票等信息，甚至改革初期存在部分双方均未“认领”的盲点问题还需作者来回咨询，在作者心中形成编辑部推诱责任的不良印象。为解决这一问题，学术编辑部及传媒集团不断沟通交流细化问题，多次模拟真实投审稿场景，逐一排查，消灭盲点问题。同时，以作者、审者为本修改并完善相关流程单据，详细说明可能遇到的问题及处理和咨询途径；创建学报QQ群，由学术编辑和文案编辑共同担任管理员，对口问题专人解答，最大程度地保证作者信息畅通。
近期，由于国家进一步实施加强财务管理制度，编辑部又遇到了作者所在单位财务部门因为录用证明和发票公章非同一单位而不予报销的情况，编辑部也尽全力配合作者提供相关证明，并再次完善了单据信息。
总之，改革伴随着大量问题的产生，即便旧问题解决了，随着时代发展和社会进步还会出现新问题；但只要本着期刊学术质量第一，服务作者、读者、审者的目的，双方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加强沟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3 效果和变化
3.1 人员分工细化、专业化
学术编辑把具体编校工作转交给文案编辑，可从繁重的编校工作中解放出来，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稿件的组织、评审中，以把握稿件质量为主，协助编委审稿和组稿，选择优质稿件；在扎实日常基本工作的基础上，有更多时间开拓专业知识、选题策划、组约稿件，并进行学术交流和学术推广。
北航文化传媒集团学术期刊事业部拥有丰富的学术期刊出版经验，对编校规范把握准确，编辑出版5种期刊，均为优秀学术期刊，综合排名位居行业前列。通过先进的管理理念致力于提升业务水平。例如：定期召开例会，解决工作中出现的问题；以老带新，助力青年编辑成长；内部学习，打通各个学报的编辑流程，不断提升编校质量；举办培训会，加强对作者的指导，保证来稿的规范性；等等。采取统一管理、区别经营的策略，进行规模化运营，取得了单刊无法实现的成效。
3.2 借助编委强大后盾提升学术水平
改革后学术编辑部集中精力成功改选了第5届编辑委员会，遴选出一批年轻的、活跃在科研一线且对期刊工作有热情的编委，凭借其在专业上强有力的信息资源及广泛的人脉资源，指导编辑部开展相关学术工作，不仅参与到审稿、送外审、组约稿、处理疑难稿件等工作中，还亲自撰写稿件，贡献了很大力量。改革后第1年即2014年，《北航学报》初审退稿率提高了4.7%，正式退稿率提高到66.1% , 2015年比2014年初审退稿率又提高1.9%，正式退稿率提高到68.7%，实现严把稿件学术质量关。依靠编委的有力支持，加强自由来稿的初审初筛环节，加大了稿件正式定稿的退稿力度。
3.3 加强学术推广
学术编辑及时捕捉学科前沿动态与热点问题，积极参加学术会议，在第10届和谐人机环境联合会议上对《北航学报》做介绍和宣传，扩大宣传范围，提高影响力；与第9届国际多相流测试技术会议合作，组约高质量稿件，设置专栏；承办脉冲星导航学术交流会，为X射线脉冲星导航技术交流提供平台；参与航空期刊联盟建设工作，推动航空领域期刊协同发展。
加强数字化平台建设，申请注册国际论文数字对象唯一标识码（DOI），实现论文DOI码链接检索，每期上传网站论文全文的网络地址，以便国际及国内作者获得DOI码解析地址，快速、准确地发现和下载论文。网站全面上线HTML格式论文，使论文的传播更加快捷。面向全校师生推送电子期刊，增加论文的Web下载量，且每次推送时更新内容，附加学报动态新闻进行学报全方位宣传和报道，增强学报的学术影响力。
3.4 逐步向国际化靠拢
在传媒集团指导下，逐步规范版式，于2014年第8期开始完成初次改版，增补英文图表题名，增加参考文献数量及提高对最新引文的要求，提高对中英文摘要要求，增加DOI码标识。按国际规范进行正式改版的稿件于2015年第1期出版。
学习国外先进办刊经验，深化专家办刊、学者办刊，增强编委参与度，采用“编委送审制”，部分稿件由编委遴选外审专家，选择至少2位审稿人审稿，编委根据审稿意见最终确定稿件是否录用，加快审稿速度，缩短审稿周期。
4 下一步设想
4.1 利润共享，实现双赢
国外许多学会或协会期刊，其出版模式也为学术与经营合作，学会负责学术编辑和录用之前的工作，出版社负责录用后的出版事务。出版公司以合同约定的形式，在一定年限内出版和经营学会、高校、研究院所拥有的期刊，学会、高校、研究院所对刊物享有所有权，出版社只是经营期刊，承担所有出版费用，并根据期刊品牌价值，每年返还学会、高校、研究院所一定比例的利润。建议文化传媒集团每年能返还学术编辑部部分利润，用于编委会运行、组约稿件、参加学术会议、进行学术推广等活动，通过利润共享来实现收益最大化，全面深化改革。
4.2 提高集约化程度，实现数字化转型
规模化、集约化是国内外科技期刊发展的大趋势，北航文化传媒集团下辖北航出版社、航空知识杂志社、航空学报杂志社、单片机与嵌入式系统应用杂志社等多个部门，共管理5种学术期刊、2种科普期刊、1种技术期刊，已经具备了集约化的条件和优势，可帮助没有出版企业的主办单位出版经营，进一步增强自身的运营实力，同时积极实施数字化转型，搭建全媒体出版平台，充分利用各种媒体的优势，打造期刊群的竞争力。
5 结束语
任何改革都是一把双刃剑，改革成效也非一蹴而就。科技期刊学术与出版分离模式的改革更是涉及很多层面，在提出设想之初就引发编辑界和学术界广泛讨论，需慎重对待。只有在改革进程中，管理层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从实际情况入手，科学决策，尊重基层意见，以人为本，爱护、保护人才队伍，才能让相关人员实现职业生涯理想，赢得基层的支持和配合，从而推动改革深入进行；而作为学术与出版双方，应当相互理解，相互配合，积极沟通交流，以期刊学术质量为根本，不断提升自身水平，才能达到资源优化组合，产生双赢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