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郭壬癸：厦门大学知识产权研究院
【摘 要】人工智能的发展，对出版业产生了重大影响。文章以流程链为视角研究和分析人工智能技术对出版业的积极影响与消极影响。通过分析可知，人工智能对出版的积极影响集中表现在五个方面：自动智能化创作，提高了出版内容的生产效率与数量；有效分析出版内容，有针对性地对出版内容做出选择与处理；精准捕捉目标阅读消费者的消费偏好，进行出版内容的个性化制作；基于大量数据得出消费群体的消费信息变化，实时准确进行出版内容传递；自主“学习”出版内容，成为出版市场的可能消费者。消极影响表现为人工智能对出版业的就业结构会产生影响、在作品创作与传播过程中存在版权侵权风险。总的来说，虽然人工智能技术对出版业有利有弊，但总体来看利大于弊，人工智能的普及已是大势所趋，出版业应积极拥抱该技术，提升行业的整体竞争力。
【关键词】人工智能；智能化；出版；出版业
一、人工智能发展的现状
图灵在1950年时，便已提出“机器能否思维”的跨时代命题，这也为日后人工智能的发展奠定了认识基础。人工智能的指导思想，先后经历了逻辑主义、连接主义、行为主义等发展历程。如今科学家提出人工智能发展的新指导思想——“智能主义”，即人工智能不再依赖于确定环境下的固定逻辑推理，而是在面对不确定环境时，可通过演绎推理及时反应，做出合适判断并行动。智能主义模式下的人工智能，将突破传统的基于已知知识、难以自行“学习”的逻辑推理和认知模式，走向实时“学习”阶段，且向着类人智能甚至超人智能发展。
目前世界上对人工智能的应用非常广泛，如无人机、无人驾驶汽车、智能语音识别、智能机器人等都采用了人工智能。人工智能从工业应用，逐渐向人们日常生活渗透，并取代部分原来只能由人类从事的工作。对出版社而言，人工智能的应用也在逐步展开。亚马逊和中国知网作为先行者，在其出版服务中运用人工智能进行内容选择和营销。过去十年时间里，许多传统出版商和数字出版商用人工智能代替人工进行部分工作。人工智能的出现，对出版业的出版流程链产生了重大影响。
二、人工智能对出版业的积极影响
1.出版内容的生产：从人为生产到智能自动创作
对于出版业来说，出版的原点是内容的创作与生产。任何出版商都需要有足够的、优质的出版内容，作为出版的前提条件，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传统意义上的出版内容是指自然人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和财力，进行创作。人为创作出版业内容时，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进行前期内容阅读、中期创新点寻找以及后期的材料与构思整合，这是一个繁杂的过程，不能一蹂而就。如一部小说，几十万字内容，是自然人作家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用大脑不断重复构思与表述修改后形成的，耗费了大量心力；一幅画作整体构图的思考以及画面各个组成部分的主次，都需要花费大量心血。人的精力、时间有限，不可能时时刻刻进行内容创作与生产，因此作品的星扮直未出现爆炸式增长。
人工智能出现后，出版业的内容生产活动便出离了繁杂与有限化约束。人工智能的出现，之于出版业的内容生产过程，是彻底的变革。如微软人工智能“小冰”已自主创作并出版了诗集《阳光失了玻璃窗》，在社会上引发广泛关注；清华大学语音与语言实验中心（CLST）网站宣布，其人工智能“薇薇”已然可以自主创作古诗，其创作的古诗也已通过“图灵测试”，这就意味着“薇薇”创作的诗词，人类已经无法识别其作者是人工智能还是自然人了。牛津大学等高校研究机构发布报告，未来十年人工智能在写作上将会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人类。人工智能对出版内容生产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就作者的内容生产定制化要求来说，人工智能可根据使用者输入的关键词进行数据检索，获得足够多的相关资料，并依照其自身的人工神经网络进行意向创作，并输出定制性内容；其次，就批量化出版内容生产而言，人工智能可基于使用者的需要，海量搜集数据，并不断进行输出和调整，实现并发性产出需要的内容；最后，就出版内容的前瞻性而言，人工智能本身综合了大量物理学、认知科学、神经科学等领域的先进技术，其创作基于数据的不断更新和出版要求，不断进行自适应性优化，创作出最新、最优质的出版内容。2016年，日本举行了一次小说创作比赛，人工智能创作的小说通过了评委的初选；美国名曰Quakebot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在三分钟内便完成了一篇报道当地地震事件的新闻稿，并且被《洛杉矶时报》采用并通过网站对外放送，最具代表性。
2.出版内容的选择：从传统的人为经验选择到智能选择处理
出版内容的选择，一般直接影响出版物的社会效应。随着出版业的发展，人们对出版功能逐渐形成共识。出版功能包括，“积累文化、普及科学、记录历史、传承文明、宣传真理、资政育人等六大功能”。传统意义上出版内容的选择，一般需要编辑或代理根据出版物本身的特点做出。不过，出版内容的选择过程，并非单纯反映出版物本身的偏向，还会受到编辑或代理的个人经验影响。每个人的学识、经验或预见能力都是有限的，并不能准确反映社会阅读消费的转变。因此，编辑在进行内容选择时，囿于个人主观因素，所选文章或者书稿并不能反映出版物所指向的消费者实时阅读需求，即出版内容与消费群体脱节。如果此类情形经常发生，便会造成出版物的评价降低或销售不畅。现在人们的阅读习惯已从原来的“整体式阅读”向“碎片式阅读”转变，对于出版内容的直接吸引性、需求符合性要求越来越高。如果编辑或代理的个人经验滞后于阅读消费者的需求，那么出版内容的选择便会难以准确捕捉相关阅读者的喜好，从而导致后续出版营销陷入困境。另外，自然人处理任务时，大脑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出现疲倦现象，不能长时间持续工作，编辑或者代理在选择出版内容时，也会因为身体条件的限制，消耗大量时间。
人工智能在出版业的应用，可有效解决传统意义的编辑或代理个人经验主义造成的出版内容选择困局和沉没时间成本间题，提高出版内容选择的市场导向准确性，并节约时间。《2016-2017中国数字出版产业年度报告》指出，人工智能将会使新闻出版行业进一步转型与融合，并直接影响出版行业相关流程，人工智能技术将会使出版流程更加智能化。可以预见，伴随人工智能的发展，图书出版行业必将取得革命性突破，以智能编辑为主要内涵的数字出版时代即将到来。未来图书出版行业流程中的编辑任务，将会分别分给自然人编辑与人工智能编辑。
人工智能对出版内容选择的影响表现在两方面：一方面，人工智能可在其海量数据搜集基础上，运用大数据分析，经过实时自适应性调整和前瞻性预测，掌握此阶段的目标阅读消费者的阅读偏好特征。随后根据其已获取的目标阅读消费者的阅读偏好特征，借助人工神经网络和多任务并发处理，自动化、智能化、快速化地对书稿、投稿文章、画作等出版内容展开分析，准确筛选出符合目标阅读消费者阅读偏好的内容。另一方面，人工智能不同于自然人的最大特点是其不会出现生理疲倦，只要电量充足，便可不间断批量地进行出版内容的筛选活动，节约大量出版内容选择时间。这在阅读消费市场出现新的热点事件或阅读偏向时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这意味着出版商可快速、准确筛选出符合此类时兴间题需要的出版内容。有效应对阅读市场变化。据《纽约时报》披露，人工智能已被该报使用进行出版内容的选择，其每天可不间断工作24小时，这位人工智能编辑所挑选的文章平均阅读量是普通文章的38倍。人工智能参与出版行业活动，也将在智能编辑方面率先实现。在科普类图书出版以及义务教育阶段的教辅教材编写出版中，人工智能已然完全具备编辑能力，因为这类型编辑工作比较简单、工作难度集中在技术层面；而在传统文化传承发扬方面的图书编写出版和学术出版中，目前人工智能技术仅能承担辞书类等工具书籍的编写工作，因为人工智能的智能化尚未实现与人类比肩或完全超越人类，无法对需要大量思考的部分编辑工作有效胜任，但并不否认未来人工智能可以胜任；另外，大量的图书重印、重版编辑工作属于技术性工作，人工智能均可承担。2016年，我国出版图书大约2300万册，其中工具类图书1000万册左右；少儿读物大约8000万册，其中科普类4000万册左右，人工智能大约可承担5000万册的图书编辑工作。
3.出版内容的制作：从传统繁杂人工到智能定制化
（1）出版内容的制作，涉及出版印刷、出版物版式设计以及出版载体的选择。首先，就出版印刷来说，传统出版模式下，出版印刷工作不仅需要依靠人工操作印刷机实现，装帧等后续工作也需要繁杂人工操作方能完成。人工印刷时，容易出现操作失误、格式不统一等一系列问题。这不仅浪费了大量的纸张等资源，还耗费大量时间。其次，就出版物的版式设计来说，传统的出版物版式设计一般采取经验式渐进设计，不会贸然进行全面修改，这就导致版式较为陈旧。采取渐进式设计的原因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由于版式设计较为复杂，难以经常性变更；另一方面是因为版式设计者或者出版商并不能准确预测阅读消费者的消费偏好，不敢擅自更改版式设计。最后，就出版载体的选择而言，传统的出版商基于出版政策和发展惯性，会选择纸质出版载体或者数字出版载体，并不考虑目标阅读消费者的消费偏好。这样不仅会导致出版内容无法基于不同目标阅读消费者选择相应的载体进行有效传递，而且也会导致出版内容的设计无法与出版载体以及目标读者偏好形成良性互动与联结。
（2）人工智能应用于出版业，会一定程度解决出版印刷、出版物版式设计与出版载体上出现的问题。首先，人工智能通过与印刷机形成连接关系，按照出版商的要求，自适应地智能批量印刷出版物，而不再需要大量印刷人员进行印刷机以及装帧操作，节约人力资源和时间；同时人工智能的错误预警机制、自适应性与实时反应性能力，可有效解决人工印刷操作过程可能发生的错误，防止错误进一步扩大。其次，人工智能通过海量数据搜集与分析，得出目标阅读消费者的阅读偏好，并依照阅读偏好进行相应的版式设计，可解决版式设计老旧和吸引性不强的问题。最后，人工智能在搜集目标用户海量数据进行分析后，得出不同目标用户群体的阅读载体使用习惯和风格偏好等特点，并依据此特点，在不同的出版载体上设计不同的版式风格，投放不同的出版内容，形成出版设计、出版载体与目标用户之间良性的三维互动。
4.出版内容的传递：从传统的面式营销到智能化精准传递
（1）出版内容经过生产、选择与制作实现被消费，需要传递渠道。如果传递渠道不畅通，再优秀的出版内容也无法有效实现其价值。传统意义上出版内容的传递，采取面式营销，即俗称的“摊大饼”式营销。此种面式营销方法，以扩大营销范围的广度和延长营销宣传时间为基本策略，虽然可以增加出版内容被目标读者接触和消费的机会，实现出版内容的传播，但会产生大量的物质和时间沉没成本，且传递营销针对性和有效性不高，会导致有特定出版内容阅读需求的目标读者可能接触不到该特定内容，或者经常接触到不符合其阅读需求的出版内容，使得目标读者对出版物的好感度下降、消费偏好降低。传统出版内容传递出现上述问题的症结在于，出版业缺乏作为出版内容传递决策依据的目标阅读消费者的阅读消费信息。传统意义上出版业内容传递缺乏相关信息有一定经济理性因素，即调查目标读者的可行性方案有限、调查方法复杂和调查成本高昂等，出版商一般不愿意对市场上分散的目标读者所在区域分布以及阅读习惯进行市场调查研究并实时更新。
（2）人工智能的出现，可有效满足出版业对目标读者的区域分布特征、被需求的出版内容和出版载体偏好等方面数据的需要，解决传统出版传递中存在的众多难题。首先，人工智能能够解决传统出版传递中存在的支撑信息不足的难题。人工智能能够在搜集海量数据（包括阅读消费者的活动区域、阅读载体使用习惯、阅读内容类型、阅读时间特点等）的基础上，进行大数据分析与计算，得出目标读者的分布区域、不同消费者的出版内容和出版载体偏好等数据，并实时进行数据更新。人工智能运算速度极快.多数据处理能力十分突出，整个过程自发性完成，物质成本与时间成本都大大降低。其次，人工智能能够在得到相关数据的前提下，智能化地进行出版内容的精准传递。其依据阅读消费者的个性化阅读偏好，通过特定出版载体传递个性化出版内容，且实时进行监测与数据更新，使得满足每一位阅读消费者需求的出版内容都可以被准确地以特定载体传递，出版业的整体效率大大提高。另外，人工智能也可以基于其前瞻性能力，对出版内容选择和制作，出版载体选择和传递范围、方式等进行前瞻性预测，以便出版商进行策略选择，有效降低出版传递失败概率。
5.出版内容的消费：从传统自然人消费到自然人与人工智能共享消费
“前人工智能”时代的设备，只是人类阅读的辅助设备，类似于将人的生理器官进行功能性延伸，如书本只是延伸了人的记忆功能，其本身并无阅读消费之需求。此种情况与传统出版内容消费对象观念是相辅相成的。传统观点认为，出版业的出版内容所面向的对象是自然人，所有的出版内容预设消费对象也为自然人。因为只有自然人才需要阅读消费。
人工智能的出现打破了“自然人消费”这一传统认知。为有效实现自适应性与前瞻反应性能力，人工智能在设计上采用了“人工神经网络”等新技术，其可以依靠数据的“喂养”，不断进行“学习”，换言之，不断优化其对自然环境的应变结果。据报道，英国一家人工智能公司Deepmind研发出一款名为DNC的人工智能，已经具备自主学习的能力，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自然科学权威刊物《自然》上。人工智能“学习”的过程，需要大量数据，其中出版内容便是其所需数据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就意味着人工智能也需要消费出版内容，并将其融合进知识储备中。这就改变了传统意义上的自然人出版内容消费主体的唯一性，出版内容消费市场的主体向着自然人与人工智能二极并存的情形转变。值得注意的是，在讨论人工智能的出版内容消费问题时，应对人工智能预先进行分类。人工智能可分为专业型人工智能与通用型人工智能，其中专业人工智能的适用领域较为特殊，对专业性出版内容的需求比通用型人工智能要高，甚至很多情况下通用型人工智能并不需要“学习”专业性出版内容。另外，人工智能对出版内容的消费过程与自然人存在部分差异，自然人对于出版内容的消费过程讲究阅读的先后顺序，而出版内容的“学习”先后顺序与速度对人工智能的影响并不明显。
三、人工智能对出版业的消极影响
1.出版领域就业的冲击：技术性工作被取代和学习人工智能不可避免
目前人工智能在社会各行各业的运用越来越多，出版业人工智能的运用率也在逐年攀升，未来整个出版业人工智能的普及将不可避免。每一项新兴技术的发展，都伴随着行业规则的变革和阵痛。人工智能对出版业的产业样态和就业结构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人工智能在出版业的应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出版业的自然人用工量的下降，产生人员下岗的间题。据世界经济论坛（WEF ）最新报告称，到2020年，受人工智能等第四次科技革命的影响，全球15个经济强国将会有超过500万份工作消失，其中技术性的工作，包括编辑工作等，最容易受到冲击。
人工智能使出版流程智能化，也会使继续从事出版工作的人员面临复杂的技术学习任务。人工智能进入出版领域，迫使自然人编辑必须学习与人工智能相关知识，以更好使用它或者与之配合工作。自然人不仅应学习人工智能基本操作方法、流程，还应学习与人工智能有关的大数据计算、自主协同控制与优化决策等一系列基础理论，甚至包括人工神经网络、量子智能计算理论等。这些知识十分复杂，不仅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学习，而且存在无法掌握的风险。一旦出版业从业人员无法有效掌握人工智能相关知识，就可能被出版业无情淘汰。
2.出版流程的侵权风险：容易触发版权侵权风险
人工智能技术能够对出版业产生重大影响，使得出版流程实现智能化，节约了时间成本，提高了出版效率。但是人工智能自主利用大数据技术搜索相关数据进行学习后形成作品并传播，隐含版权侵权风险。
人工智能参与出版活动，容易触发两方面版权侵权风险：一方面，人工智能在创作作品过程中，容易触发版权侵权风险。人工智能集成了大数据技术、人工神经网络以及深度学习技术，能够从网络中获取海量数据进行挖掘、整理、分析，并进行学习消化。根据目标作品的形式与审美要求，对其进行量化处理，最终形成满足特定要求的作品。如2016年日本索尼公司CSL实验中心人工智能Flow Machine，自主创作了一首歌曲《爸爸的车》，但其中借鉴了多部音乐作品的旋律。人工智能在创作过程中通过互联网获取数据时，难以避免收集他人已公开发表的作品，并在作品中予以利用。这个过程中存在“二次创作”侵权问题，即人工智能在搜集数据时，未向作品的权利人申请版权授权便利用了其作品，并在原作品基础上创作出新作品，虽然新作品受版权法保护，但是不可否认人工智能侵犯了原作品权利人的版权。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在作品传播过程中，会侵犯作者的权利，触发版权侵权风险。人工智能基于大数据技术和推荐算法技术，可以有效对读者在互联网留下的cookie数据等进行搜集、整理并分析出其消费习惯，然后根据读者的消费习惯，通过推荐算法准确地将符合其习惯的书籍或文章，推送至其手机或者电脑等智能终端。可以预见，未来将会有许多出版商使用人工智能对外推荐、传播出版物。但是人工智能在自主对外推荐出版物时，如果未获得作者的授权同意便推送，或者在作者并不想将作品公之于众的情况下将其作品公开传播，或者推送作者的作品时未署名或未支付合理报酬，也不存在《著作权法》第22条规定的合理使用情形，那么便存在侵犯作者的署名权、发表权、复制权以及信息网络传播权等权利，构成版权侵权行为。
结语
过去，汉字激光照排技术使得印刷业与计算机行业快速发展，现在，人工智能技术将会使得数字出版业广泛受益。虽然人工智能会影响出版业的就业结构，也存在版权侵权风险，但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对出版业来说应当是利大于弊的。出版业应当采取积极的态度去拥抱人工智能，敢于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广泛进入出版内容生产、选择、制作等领域，并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这样出版业才能真正获取人工智能所带来的技术红利，实现出版业整体竞争力跃升和国家现代文化产业“走出去”战略，增强国家文化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