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地的云朵》阿慧著/河南文艺出版社2020年10月版/38.00元
关键词 小说 纪实 拾棉工人
《大地的云朵》作者阿慧是一位河南籍的回族作家,2014年10月起她独自行走2000多公里,在北疆偏僻的乡野度过了几十个不同寻常的日子,这些日子里,她忍饥挨饿、寒风霜雪,同拾棉姐妹同吃同住、同摘棉,体验到许多鲜为人知的劳动生活,也采摘了许多发生在新疆棉田的故事。
书中记录了新疆拾棉工人的劳动生活实景,记录了他们的弱小与责任、卑微与高尚、寒冷与热望,记录了他们的泪水、汗水和血的温度,记录了拾棉工与新疆棉田的深层关系,记录了中国农业发展时期的一段农民生活史。
作者实地采访了56人,大多是河南人,也有当地的兵团男、学生兵,内地搬迁去的移民女、盲流叔,还有会说河南话的山西女子、去河南做媳妇的贵州女子、追梦女、光棍男等30多个典型人物,不仅有拾棉工的拾棉日常,还有他们的人生故事,也有种棉老板的西部拓荒轨迹……这些种棉人和拾棉工,有男有女, 像棉花一样一朵朵盛开在大地上,像大地的云朵。
全书以非虚构的形式,让拾棉工们说自己的话,做自己的事,想自己所想,本色为之,原汁原味,作者只为做一个忠实的记录者。追梦女为了爱情,为了呵护身体羸弱的丈夫,以自己女子的身躯,扛起了养家的重担,秋天在新疆摘棉花,春天去南方摘茶叶,终于在家里盖起了一幢中西结合的小楼。
有些忧郁和孤冷的高个女,是作者在棉田里没能采访到的一个拾棉工。作者从新疆回来三年后的一个夏天,听说高个女的丈夫因胃癌去世,便去看望她,她才终于向作者打开了心扉,原来八年前为了谋生活去新疆拾棉的丈夫,给家里还了债盖起了楼以后,近四年来没再回过家。因为他有了另外一个女人。而这次回家的30多天时间里,眼看儿子娶了媳妇进门,他才永久闭上了眼睛。
“新疆是中国最大的棉产区,2014年又增加了235.1万公顷棉田。因此,迫切需要大量采棉工人。每年到了棉花采摘季节。陕西、甘肃、云南、四川等大批采棉工涌入新疆。”河南省是全国粮食大省。秋播过后,农村剩余劳动力很多,去新疆采棉的人就很多。盛开的棉花一碰就落到地上,他们就从地上捡起棉花,或者只是轻轻从棉花棵子上拾起那些棉朵,因此采棉工又叫作拾棉工。而河南去新疆拾棉的尤其以周口人居多。
近年来,随着机械采棉的普及,大批采棉工奔赴新疆的现象早已远去。从2015年开始,作者每年去看望几个当年的采棉工,追访他们从采棉生活回归家乡的日子。他们有的在农村老家盖起的牢固而体面的新家,安放着质朴的灵魂和辛劳的肉体;有的回家后因为儿孙们不再愿意务农,深怀对土地撂荒的担忧和无奈;当年的光棍男在从新疆采棉回来后的第二年,成了一个缅甸女人的丈夫、印度娃娃的爸爸,他们三个组成了一个国际家庭,踏实地过上了有家的生活……
这就是在中国广袤的西部省份新疆发生的农民的故事,棉花使他们离开了内陆的家乡,来到了这一片广阔土地上,留下了他们的辛酸和汗水,也成就了他们的梦想和生活,有的只是待了一阵时间,有的却扎根在这里。然而无论如何,他们都与新疆这片土地发生了深厚的联系,并留下了他们的印痕。这是中国农业发展史上的一段农民的生活,是中国城镇化道路上,农民生活的一段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