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刘洋：清华大学出版社期刊中心
【摘 要】学科建设服务于国家经济发展和现代化建设的能力越来越受到有关部门的关注，其中经济学科建设具有鲜明的时代烙印，在经济学科演进过程中经济学期刊起到至关重要的推进作用。本文立足于当下经济学期刊任务使命和存在的问题，结合中国现实、经济学科建设需求和期刊评价体系，探究经济学期刊怎样从人才培养、学科研究、社会服务属性服务于新时代背景下的经济学科建设，并从办刊人角度提出相关对策建议。
【关键词】经济学期刊；学科建设；人才培养；学科研究；社会服务
随着国家的发展和政策的不断深化改革，学科建设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面向未来的学科建设在范围上不只局限在高校及其他教育中心，更本质的内容是学术环境和氛围的建设。[1]在服务于学科建设的过程中，学术期刊作为记录时代背景下学科发展的载体、搭建学术环境的重要枢纽、学术评价的关键领地，应清楚地认识自己传播什么，传播的内容是否起到推动学科建设和发展的作用。
1 经济学期刊服务学科建设的使命
学科建设是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服务社会的基础性建设，它的3个要素是“学科体系、学术知识、队伍建设”。学术期刊与学科建设息息相关，服务社会是两者发展的共同目标和使命。经济学期刊在服务学科建设、发挥经济学专业化特长和优势时，应根据经济学学科建设需求从以下几方面明确任务使命。第一，科学研究是学术期刊的主战场，包含完整的学科体系、科学前沿的学术知识；第二，人才培养是服务学刊建设中队伍建设的重要环节，将学术群体按照经济学专业水平区分，包含有学生、学者和学家的梯形方阵；第三，服务学科同时服务社会的过程是成果转化的关键枢纽，具体到经济学期刊既包括推动经济行业的健康发展，也包括对行业（高校、科研院所、企业等）的人才输送和学术前沿和应用，兼具“教育”“科研”“交流”“应用”的多重属性。
2 经济学期刊服务学科建设存在的问题
经济学学科作为一门社会科学，在研究论文方面，其与自然科学和其他人文社会学科的交集在于，既有技术层面的理论做基础，又体现以人为本的人文素养；一篇可读性强的经济学论文或许有技术层面的创新，或许能探究经济现象的一般规律，抑或是发现一些社会发展中存在的特殊问题。但就目前经济学期刊服务学科建设、实现期刊提升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与之相悖的现象需要引起期刊办刊人警示。
2.1 经济学论文数学化、模型化
《管理世界》杂志社社长李志军曾在期刊上表示：有的学者沉迷于“数学游戏”，忽视了对问题本身的深入思考，其结果是使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用晦涩难懂的语言去讲述众所周知的道理；更有甚者，在运用数学方法和模型时，还存在故意更改实证结果的现象。[2]正确的模型是科学的、有价值的，错误的模型是伪科学，是无用的、有害的。经济学论文中出现了不少错误的模型和伪模型，这是现实。[3]首先，在此类投稿增加的背景下，编辑部和审稿专家如未及时提高相应的录用标准或编辑选择审稿专家欠缺精准性，都会导致数学模型欠缺严格和准确客观的判断；其次，审稿过程中强化以问题驱动为主导的经济学研究思路不足，易将计量经济学和实证工作真实意义混淆，对学科研究和学者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没有起到良好的促进作用；另外，经济学论文中有一部分“拿来主义”现象存在，即借用其他人的思想，嵌套和修改部分内容，以此默认为自己的思想，缺少分析和创新。因此，期刊在培养人才研究能力和学科研究方面更要尊重经济学学科特点，需要严格把关论文内容。
另外，经济学期刊研究论文向数学模型化的倾向，容易削弱对经济学问题辩证的分析和反思，限制年轻学者的研究视野，制约了问题驱动式学科研究和人才培养，不利于整个经济学科建设体系的引领和专业知识的搭建。
2.2 经济学期刊服务社会实践能力不足
宏观经济学发展的目标之首是“经济增长”；同样，经济学学科建设和经济学期刊发展也要以“经济平稳增长”为纲领实现其社会服务价值。中国著名经济学家、教育家王亚南曾指出：我国经济学研究“应站在中国人的立场上研究经济”。[4]钱颖一教授认为“研究要瞄准中国的现实，经济学家要懂得中国的事情。懂得中国的事情是研究中国改革问题的必要条件。”[5]
目前，相当比例的经济学论文会将一般经济学理论（适用于成熟经济体的西方经济学）套用在国内的经济体制，对得到的结论进行检验、分析和预测，论文的结构虽是规范严谨的，但问题出在了理论是否适用所要研究的问题。经济学论文需要在多种经济现象中寻找到一般规律，而并非是用单一的经济学规律来解释预测我国的发展。原因主要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第一，目前期刊在选题策划过程中缺乏瞄准中国现实的站位，欠缺与学科、社会和国家迫切需求的结合，所以文章较难突出社会发展的时代性、前沿性；第二，在选稿录用过程缺少对理论的适用性、实证的科学性、政策建议的价值和意义的深入考量，较难担负起服务社会甚至推动社会发展的责任。
2.3 以作者履历衡量论文价值
有些编辑部在录用稿件时，会倾向于已合作过的作者和名家，易将学历、职称等作为期刊发表论文的限制性条件，对年轻学者和学生的发展不利，导致很多学生为了能把成果顺利地发在理想期刊上而署导师名，而实际上署名专家对论文没有很高的参与度，最终展现的结果是名家的发文水平参差不齐。这种编辑部以作者职称、头衔、声誉等判断论文质量的现象，同样在读者圈、出版界和学者圈内形成了连锁反应，影响了年轻学者和学生钻研学术的积极性，扭曲了学术风气，导致经济学缺乏活力和创造力。
2.4 编、审队伍的衔接不畅
精准洞察和把控经济学科前沿和需求需要编辑和编委的合力作为，然而目前编、审队伍衔接过程主要存在以下问题：第一，目前期刊编辑队伍人员数量、专业水平和精力有限，会较多地关注文章本身，而弱化对选题的开发，与编委和专家的交流互动不足，没有做好整合专家优势资源的工作；第二，编委服务期刊的意识不够强烈，目前的学术期刊多数有着强大的主编、编委阵容，但很多只是挂名，没有实质参与期刊工作。在这种情况下，期刊质量会大打折扣，表现为期刊在提供政策制定支撑和传播学科研究前沿动态上的不完善、不及时等，削弱其社会服务属性。
2.5 期刊评价唯“影响因子”
影响因子是评价论文价值的重要指标，但这个数字在期刊界的过度使用已经体现出一些问题，所以，看待“影响因子”，不是不要，而是“不唯”。
优秀的经济学期刊同经济学科理论发展一样要禁得住历史的检验。不比自然科学论文的发现和创造有时效性，对经济学论文的评价应涉及时间价值、历史价值等多方面价值的判断，尤其是理论经济学的演进，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和大量的实践去验证。囿于影响因子度量时间范围的限制，很多优秀经济学期刊长久积淀的优质论文价值得不到客观的体现，甚至对学科的资源分布产生不利影响。此外，影响因子的过度使用，也使期刊在选稿时一定程度地考虑哪类论文易获得高被引影响。例如，主流经济学方向的论文更易在较短时间内使学术群体产生共鸣，这类选题有利于期刊被引数据和影响因子的提升，这类论文相较于其他方向的论文易被经济学期刊录用。然而，长此以往不仅会限制学科体系的健全传播和发展，一定程度上还扰乱学科研究论文的均衡和学科发展规律。
3 对策建议
3.1 兼顾学科研究与社会需求，实现多机构融合发展
从2019—2020年CSSCI来源期刊收录的70种经济学学术期刊来看，完全由高校主办的有29种，由研究院所等主办的38种，出版社主办的3种。我国多数优秀经济学期刊均有高校或研究院所背景，但如何提高二者的协同发展并形成联动机制，是寻找期刊与机构融合发展的突破口是经济学期刊的当务之急。经济学期刊要紧密跟踪高校、研究院所，甚至政府直属金融机构的重大科研项目和政策研究，以国际化的视野放眼社会重大经济问题，以专栏和选题带动约稿；精准把握学科建设和政策制定，主动服务学科和师资队伍建设的需求。
在此基础上，期刊应利用不断推陈出新技术，充分发挥内容和传播上的优势，整合各方资源，成为将产业链整合起来的纽带，实现学术性期刊作为学术领域引擎的目标。将成果贡献给政策制定者、教学科研者、企业，要从以往单纯的学术影响力转变成综合影响力，包括学术影响力、政策影响力、实践影响力等。[6]目前已经有很多经济学期刊开始尝试借用论坛或智库融合发展模式。比如：《产业经济评论》与香樟经济学术圈合作举办首届中国产业经济研究学术年会，评选年度优秀论文奖，吸引了许多国内优秀的产业经济学知名学者，在产业经济学术界产生了重要影响。《清华金融评论》自创刊后在建设智库型媒体方面逐步摸索经验，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建立了专注于政策解读与建言的内容体系；聚集了一批国内外顶尖的经济金融专家；形成了与自身资源相适应的智库型产品体系，推动期刊从一个传播者上升到组织者。[6]
3.2 讲好中国故事，体现社会服务价值
不入主流，难成一流。经济学期刊与学科建设要共同坚持社会服务的目标，推进形成国家经济发展、国家经济学发展和期刊发展三者交织的学科演进链条。中国经济学期刊要兼具中国特色时代背景与世界一流学科建设的任务，着力“讲好中国故事”“研究中国问题”“探索中国性质”，推动经济学学科建设，体现社会服务价值。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明确指出：发挥我国哲学社会科学作用，要注意加强话语体系建设。在解读中国实践、构建中国理论上，我们应该最有发言权。[7]
我国目前的经济现状并未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实现“完全市场化”，仍需要政府干预，所以面对特殊的时代背景和改革的关键时期，经济学科建设更要明确经济学是研究和解决现实经济生活问题的发展目标。所以期刊编辑在录用稿件过程中在考虑思想性和技术性的同时，还要考虑对学科的建设有正确的导向和示范作用，注重时代背景强于理论背景，把普遍性和特殊性结合在一起，减少纯描述性和调研性的论文，保护学科建设生态环境的良性发展。
另外在数字经济、互联网经济迅猛发展的今天，中国具有规模大、人口多的特点，同时也具备惊人的互联网经济发展速度，这些都丰富了论文研究“素材”，不仅为现代经济学的研究提供了有意义的素材和经验数据，从学科建设国际化视野来看还丰富和发展了现代经济学。经济学期刊应刊载能找到事物发展的一般经济学规律、选拔出一批能够站在国际视角上研究中国特色化市场经济模式的优秀论文，加强对这方面论文的价值体现和学术传输，不仅能对政府机关研究制定方针政策提供有力依据，也能为行业间（高校、科研院所、企业等）学科研究的演进发展做出贡献。
3.3 整合期刊学术队伍，助力经济学科人才培养
助力经济学学科人才培养工程建设、选拔创新型和应用型学术带头人，从经济学科人才培养和经济学期刊角度讲，需要的并非单纯的数学家和统计学家或此方面的论文，而是能够提出学术观点、探索学科前沿的学者或论文来引领整个经济学科和年轻学者的发展，这是经济学期刊的责任。经济学期刊首先要整合学术资源，逆转倚重作者背景来判断论文价值，深入到学科研究领域，维护学术圈内学者和学科的公平。在选题和选稿环节精雕细琢，尝试寻找多因素结合的论文筛选方式，引领更多青年学者走上学术前沿，协助学科建设，打造完整的经济学人才队伍。其次，建议扩充优秀的中青年学者进入编委团队，采取编委滚动制激发编委贡献度，既可保障期刊发文质量，更可实现人才培养、增强期刊发展活力。另外，建立一支研究型的编审队伍（编委、审稿人、编辑），聚焦关键科学问题研究，避免零小散和低水平重复性的研究局面出现，加速期刊的发展跟得上学科的进步。
清华大学创刊并主办的《经济学报》已连续4年举办清华大学中国经济研讨会，旨在加强国内经济学者特别是青年经济学者之间的交流。其中，第四届会议上，70位嘉宾中约40位是青年学者，另外还有20位左右国内经济学家、国内知名经济学期刊主编与编辑部成员参与点评交流和经验总结。
3.4 包容和完善期刊和论文的评价体系，服务学科研究
应呼吁有关部门改进评价方式和计量方式，快速建立优秀论文和期刊推荐制度，例如征集专家学者和同行对经济学期刊学术论文内容的共同评价，参考优秀经济学科论文国家获奖情况等。目前不少评价机构认识到评价要从论文做起的重要性，比如人大资料复印中心、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研究评价中心等都重视从论文本身开始做评价，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趋势。总而言之，评价体系的制定要充分尊重学科特点和社会贡献度，科学负责地对期刊和论文进行评价，在监督期刊推进学科研究中要起到积极的作用。
评价机制虽无法在短期内得到改革，但作为期刊编辑要包容不同学科方向价值体现的差异，不拘泥于主流经济学方向，恪守论文创新性、思想性的评价标准和严谨、正派的作风，适应并支持学科的研究方向和方法的多元性。
4 结语
经济学者和经济学期刊的办刊者共同肩负着学科建设和服务社会的使命，深植中国的传统与现实，以实事求是、兼容并蓄的精神探求经济发展的规律，形成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的系统化生态圈，源源不断地为国家培养和输送经济学人才，满足并推动经济学科建设，催生出有益于经济社会发展的理论和实证研究。
参考文献
[1]林建华.校长观点:大学的改革与未来[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18:58.
[2]李志军,尚增健.亟需纠正学术研究和论文写作中的“数学化”“模型化”等不良倾向[J].管理世界,2020,36(4):5-6.
[3]李金华.经济学论文:重思想还是重模型[N].光明日报,2012-10-28:005.
[4]王亚南.站在中国人的立场研究经济问题[J].南方杂志,2016(246):86-91.
[5]钱颖一.理解现代经济学[J].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02(2):1-12.
[6]张伟.智库型媒体是社科类学术期刊的发展方向[J].科技与出版,2018(5):20-25.
[7]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EB/OL].(2016-05-17)[2021-02-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