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李艳:常州大学机构学报编辑部;敖慧斌:赣南医学院机构学报编辑部
【摘 要】文章分析科技期刊传播模式演变的过程及信息传播方式的变化,提出新时代科技期刊的传播策略。通过分析科技期刊的信息传播过程,指出科技期刊在信息传播过程中存在多种传播媒介简单相加、内容生产与表达形式不匹配、多媒介传播互动性差等问题。提出进入智能互联及大数据时代,科技期刊应直面变革与挑战,转变思维模式,充分利用新技术,实现全媒体融合传播,精准满足用户需求,推进增强出版、智慧出版模式,构建智能、立体、交融的学术期刊传播体系。
【关键词】科技期刊;信息传播;媒体融合;传播障碍;增强出版;智慧出版
随着计算机技术及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及其在出版方面的广泛应用,科技期刊的出版及传播模式不断演变,媒介形态不断更新,传播方式不断创新。传播作为科技期刊的四大核心功能之一[1]1216,最能反映科技期刊的媒体属性,也是受技术影响最大、最先发生变化的领域。近些年移动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及移动终端的普及,改变了科研人员获取信息的方式和习惯,亦改变了用户与信息的关系,如何使有效的信息与目标用户快速、精准地匹配成为学者及出版者的共同追求。
本文分析不同产品形态下科技期刊的出版模式、科技信息的传播模式及传播特点,指出现阶段学术期刊传播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提出媒体融合及大数据时代下科技期刊的传播策略,旨在为科技期刊提升传播能力提供借鉴和思路。
一、科技期刊传播模式演变
科技期刊基于人们对学术信息交流与共享的需要而产生,既承担传播知识理论的功能,又担负推动科技发展的使命。根据传播技术对科技期刊发展的划时代意义,科技期刊发展历史大致可分为印刷时代(17世纪60年代至20世纪80年代)和数字网络时代(20世纪90年代至今)两个大的历史发展阶段[1]1217。在印刷时代,纸质科技期刊处于传播的中心地位,传播路径一般是“编辑部—图书馆—读者”或“编辑部—读者”,传播路径及传播介质单一,并且纸质期刊在传播中始终处于主动地位,期刊提供什么样的信息,读者就只能看什么样的信息。由于读者只能通过阅读纸质期刊来获取学术信息,因此,科技期刊的订阅量相对稳定,有广告业务的科技期刊的广告收入也相对稳定。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及其在出版方面的应用,纸质期刊的中心地位受到挑战,传播秩序的稳定状态也被打破。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科技期刊的出版及传播逐步进入数字化与网络传播时期,随着国家知识基础设施工程的实施,科技期刊的网络版开始出现。其出版模式主要是在纸质期刊内容定稿后,依托大型权威数据库或其他网络出版平台,以纸质期刊为母本,实现学术期刊内容的网络化传播。网络传播内容与纸刊内容基本一致,其特点主要体现在传播技术对传统发行体系的改造上,本质在于通过学术期刊传播介质的变化,利用网络拓宽期刊的传播渠道,扩大期刊的传播范围。各商业数据库通过自主研发的数字图书馆技术,和期刊编辑部展开合作,对期刊内容进行数字化改造。网络传播所具有的跨时间、大容量、双向交互性及多重选择性等优势,使得受众接受信息的方式发生了深刻变革,彻底改变了传统媒体受众被动接受信息的传播模式。科技期刊受众从“被动的受众”成为传播活动的积极参与者,从传播机制的边缘进入到核心。[2]
商业出版集团的垄断使得用户获取信息的成本大幅增加,遭到了科学共同体的强烈反对,OA(open access,开放存取)运动的开展及政府的介入,推动了OA模式的发展。2006年,以PLoS ONE创刊为标志,学术期刊步入OA时代与多种商业模式的试验阶段 [1]1221。随着新媒介不断涌现,传播手段不断创新,用户获取信息的渠道更加广泛,方式更加便捷,网络传播、预出版、精准推送等模式大大缩短了论文发表时滞,科技期刊网络版的灵活、高效、经济、信息量大、交互性强等优势得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在此阶段,用户处于传播的中心地位,出版者也意识到用户对于科技期刊发展的重要性,纷纷采用新技术,改善办刊条件,争取优质资源,提升办刊质量。虽然期刊的编辑出版工作流程尚未发生较大改变,但大部分科技期刊对传统的选题策划、组稿、审稿、编辑加工、排版、校对、印制、发行等工作进行了改革,建立起基于互联网的网络化、一体化、标准化的编辑出版工作范式,通过互联网传递与发布信息,利用各种新媒体增加用户黏性,通过微信公众平台、工作群等渠道实现信息的分享与交流互动。
二、现阶段科技期刊传播存在的主要问题
随着各项制度的出台及期刊出版者对媒体融合背景下期刊发展认识的不断深入,科技期刊的信息化建设日益受到重视,出版手段不断更新,传播路径不断拓展。数字采编系统的启用,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开放存取的实现,促进了学术交流和传播;微信公众平台的搭建,方便作者查询稿件情况、获取期刊信息以及开展良好互动,提升了服务作者的水平和能力。尽管科技期刊在数字化出版、期刊传播等方面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现阶段期刊传播过程中仍存在以下问题。
1.沿用传统纸刊模式,多种传播媒介简单相加
互联网和大数据浪潮的冲击,必然引起出版业态转型及产业链的重构。互联网重塑了人类交往方式,大数据改变了人类社会的信息和数据处理方式,这些都推动着传统的出版生产体系和市场体系的变革[3]。然而,目前大多数科技期刊的媒体融合发展进度缓慢,编辑出版思维及出版模式仍沿用传统纸刊模式,大部分期刊的数字出版仍是等刊物定稿后,再将数据上传至期刊网站或发给商业数据库以实现数字化传播,又或是在微博或微信公众平台上加以呈现。尽管有多种媒介呈现科技期刊的内容,但都是以期刊为基础,传播内容立足于纸刊且滞后于纸刊,各种传播媒介仅仅是简单地相加在一起。可以说,目前多数科技期刊的媒体融合发展仍处于“纸媒+PC端+电子出版”的“相加”阶段,未实现真正的相融。
2.多媒介传播内容简单重复,与表达形式不匹配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与计算机及移动终端的普及,科研人员获取信息的途径和阅读方式发生了深刻变革,根据不同的场景提供适合不同终端的信息表现形式及内容成为新时代科研人员对媒介的要求。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通过手机获取学术信息已成为科研人员的一种习惯,但学术论文篇幅一般都比较长,尽管出版平台能够以流媒体形式呈现科技期刊信息,根据不同的阅读终端提供自适应阅读,给读者带来最佳的阅读体验,但如果只是进行纸本内容的简单复制,在移动终端尤其是手机上阅读一篇学术论文还是比较费时费力的。不同的媒介具有不同的技术特征与信息表达方式,科技期刊信息跨平台传播要解决内容生产与多媒介平台表达形式的“匹配”问题[4]。要根据不同的媒介特点来组织科技期刊信息,使用户在不同的平台都可获得良好的用户体验,同时,还需要在信息服务、知识服务等方面有所创新。
3.多媒介传播流于形式,互动性差
出版业是以内容和服务创新为特征的产业,对于国内大多数科技期刊编辑部来说,尽管拥有一定的数据和知识,但基本都是以单一的内容传播为主,功能价值主线是传播,而非服务,没有利用数据信息进行价值增值。随着对新媒体融合发展认识的深入,各类科技期刊纷纷推进以“两微一端”(微博、微信和移动客户端)为重要代表的网络时代新媒体,然而大部分由于分散运营,势单力薄,面对媒体融合大潮,仅仅采取了一些信息化手段提高采编效率,加快了科研成果传播速度,未能实现真正的媒体融合转型发展,新媒体融合效果并不理想。[5]随着微信用户人数的大量增加,虽然不少科技期刊开通了微信公众号,然而由于推送内容单一,表现形式单调,再加上编辑部人员较少,技术欠缺,无专门的管理团队运营及维护,很多科技期刊的微信公众号成了“僵尸号”,推送无固定周期,推送信息频率过低,回复留言不及时,与读者缺少互动,导致传播效果不佳,不能充分发挥新媒体与读者进行互动的优势。
三、新时代科技期刊传播策略
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及其在出版领域的应用,以移动化、智能化为特征的新技术渗透到期刊生产和传播的各个环节,引起出版传媒业的革命性变化;大数据技术在出版行业的应用,推动科技期刊的出版和传播呈现新的态势。科技期刊的发展历经传统媒体时代、数字出版时代、媒体融合时代再到智能媒体、大数据时代,每一个阶段都或多或少地为科技期刊的出版及传播烙上时代的印记,引发出版及传播模式的变革。面对不断演变的新时代,科技期刊编辑应解放思想,主动适应,不断提升科技期刊的传播能力和影响力。
1.转变思维模式,积极应对业态转型
媒体融合及大数据背景下,新媒体出版在产品形态、运营模式等方面与传统出版有较大不同,需要编辑积极转变思维方式,提升思维能力,对资源获取、资源加工及资源发布等编校出版流程进行改造与创新。现在,大部分科技期刊编辑的思维模式仍是纸质期刊定稿后再进行数字化传播,随着知识传播速度的加快及人们阅读方式的转变,科技期刊的“刊”“期”概念逐渐变得模糊,编辑的思维模式也应发生转变,勇于创新,科技期刊的出版不应再依附于印刷版,而是可以先以数字化方式呈现,将定稿后的论文在网上以最快的速度单篇发表,同时在各种新媒介上同步传播,然后再根据需要出版纸质期刊,这样既可保证学术成果的快速首发权,又可提升期刊的核心竞争力。
2.全媒体融合传播,传播方式从多种媒介相加到相融
随着数字技术和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科技期刊的全媒体“融合”趋势不可逆转,中国科技期刊的传播必将从多种媒介相加进入到相融的发展阶段。2017年8月,吉林大学发布《吉林大学网络舆情类成果认定办法(试行)》[6];2017年9月,浙江大学发布《浙江大学优秀网络文化成果认定实施办法(试行)》[7]。随着单篇在线出版论文逐步获得认可、数量大幅增加,科技期刊论文的发表不再囿于版面的限制,版面也不再是稀缺资源,科技期刊编辑部要明确自身定位与需求,细分受众,在数字出版平台上聚合同质人群,吸引网络时代稀缺的受众注意力资源。同时,积极探索各种媒介的特点,重新梳理科技期刊和受众的关系,充分发挥新媒介优势,实现科技期刊的内容供给和受众需求相匹配、内容制作形式与媒介表现形式相匹配、媒介供给频率和受众心理相匹配,根据不同的媒介特点,选择最适合自身发展的科技期刊出版及传播平台,使不同的媒介承担不同的功能[8],打造多种介质的全媒体融合传播格局。
3.精准满足用户需求,实现个性定制、按需推送
传统媒体时代,传播渠道固定,知识服务模式单一,期刊提供什么样的知识,读者就获取什么样的信息,别无选择。进入数字出版时代,知识服务成为新的发展方向[9],读者转变为用户,同时,传播介质多样,传播主体多元,人人均可成为信息的发布者,信息量激增,然而太过丰富的信息使得用户无从选择,用户的注意力越来越成为稀缺资源。进入智能媒体时代,多样的传播媒介及先进的信息技术,使得更精准地找寻目标客户、提供信息服务成为可能,如何进一步为用户服务、满足用户需求、节省用户时间显得愈发重要。精准满足用户需求、建立以用户需求为导向的知识服务模式成为智能媒体时代的重要特征。
科技期刊作为学术内容生产及知识服务的媒介,拥有海量内容数据,并且具有一定的内容关联性,客户群体明确。随着出版内容的数字化和可计算化发展,读者的阅读需求呈现个性化、主动化等特征,人工智能技术在科技期刊出版中表现出得天独厚的优势。依靠人工智能优势,科技期刊可以依据用户的阅读偏好、职业特征等进行按需推送。对于一些综合性科技期刊,根据用户的专业方向进行有针对性的推送,实现用户与信息的精准定向匹配,既可以解决综合性科技期刊面临的一些发展问题,也可以更好地提高科研成果的传播与转化。
4.积极推进增强出版模式,有效实现学术资源关联共享
伴随着新技术在出版领域的应用以及数字化的转型与升级,为了更好地满足用户的多样化需求,增强出版模式出现。近年来,众多学者对增强出版模式进行研究探讨,围绕概念、特点、国外经验以及推广策略等展开研究[10-11]。科技期刊的增强出版模式即通过数字化技术,在期刊上添加超链接以实现相关信息和数据的有效整合。当前,开展论文增强出版的主体主要有两类:一是期刊编辑部,主要是通过在传统纸刊或微信、微博等平台上增设超链接或二维码等方式呈现论文相关附加信息;二是中国知网等数字出版平台,也可以提供论文增强出版服务,这是首发平台上的附加功能,期刊编辑部通过在根文献处增加多媒体内容链接附件,由中国知网进行后台处理,实现学术论文的增强出版。[12]增强出版优势明显,可以实现科研成果的富媒体呈现,满足科研新范式下交叉链接、富数据及开放共享的需求,实现数字化、全媒体的无障碍阅读学习,并能有效避免学术不端行为。但是,目前很多期刊编辑部由上级单位拨款运营,经费有限,“小、散、弱”的办刊模式,与新时代要求差距较大,改革难度较大。编辑部负责人主要由上级单位任命,无人事决定权,有的对期刊运营不甚了解,很多编辑部老人思维固化,补充新人又比较困难,思维模式的僵化及新媒体人才的缺乏,导致各参与主体动力不足,在实践中遭遇了多重瓶颈,效果不明显。
5.实现智慧出版,使人工智能技术与科技期刊出版深度融合
人工智能技术与学术出版深度融合,在出版内容生产、流程再造、传播渠道等方面进行智能化改革,在简化出版流程、提高工作效率等方面发挥作用。从选题策划、内容生产、编辑加工、出版传播等方面,智慧出版都呈现出传统出版模式无法比拟的优势,极大地增加了信息采集的维度,提升了工作效率,提高了学术出版质量。许多跨国科技出版商早就开始将人工智能技术用于科技期刊出版流程,如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检查论文重复率,发现和建议同行评审专家,自动撰写和发送邮件,提醒评审工作进度,自动邀请备用审稿专家,自动给作者发送录用、退改或退稿通知,自动发送感谢信等,[13]使得科技期刊的编辑加工效率大大提升。同时,智能审校系统的应用,有助于解决编辑的多学科专业研究深度不足、人工操作容易漏审等问题,极大地提升了编辑加工的速度和质量。
随着融合出版的深入发展,智慧出版使出版模式不再简单以介质区分为纸质期刊或电子期刊,出版的内容和形式呈现多样化趋势,可以是文本、图表、音频、视频等,传统科技期刊的出版边界扩大。目前,人工智能技术与出版流程在微观环节的融合,给科技期刊的发展带来了不少新变化,但人工智能技术与期刊出版的融合发展尚处于探索阶段,如今仅实现了某些方面的智能化出版,还需进一步拓展。
四、结语
在机遇与挑战并存的大数据时代及智能媒体时代,科技期刊编辑要认清形势,抢抓机遇,解放思想,积极投身于不断变革的出版大潮中。主动应对业态转型,善于利用新技术,在提高编辑工作效率的同时积极进行编辑流程改造,提高科研成果传播质量和传播效率;根据不同的媒介表现形式和特点,实现不同的内容呈现方式,实现传播方式从多种媒介相加到相融;有效整合相关数据和信息,利用可视化工具和增强出版等形式呈现纸质期刊所不能呈现的数据资源,实现学术资源关联共享;精准满足用户需求,实现按需推送,提高知识传播的有效性,提升知识服务的能力和水平。科技期刊编辑要主动适应新时代带来的挑战和机遇,积极推进期刊的深层次变革与发展。
参考文献
[1]刘天星,孔红梅,段靖.科技期刊传播技术、期刊功能和商业模式的历史演变及相互关系[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4,25(10):1215-1223.
[2]李艳.数字出版时代高校学报传播能力提升策略[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5,26(4):431-435.doi:10.11946/cjstp.201410311049
[3]张弛.大数据时代中国出版产业链的重构[D].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15. [4]夏登武.学术期刊跨平台传播问题研究[J].编辑学报,2017,29(6):520-523.
[5]郭伟.学术期刊融合新媒体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J].编辑学报,2018,30(2):137-140.
[6]澎湃新闻.吉林大学试行网络舆情类成果认定办法:鼓励网络正面发声[EB/OL].(2017-09-17)[2020-10-02].http://www.sohu.com/a/192590490_260616.
[7]“浙江大学”微信公众号.浙大试行优秀网络文化成果认定办法:可定为权威学术期刊文章[EB/OL].(2017-09-16)[2020-10-03].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796477.
[8]李艳,晏小敏.学术期刊出版传播趋势及重构[J].出版发行研究,2018(3):52-53,71.
[9]王永耀.人工智能背景下数字出版生态重塑[J].新媒体研究,2018(7):19-21.
[10]徐立萍,何丹,程海燕.学术期刊增强出版的有效策略研究[J].科技与出版,2020(3):104-108.
[11]朱琳峰,李楠.学术期刊数字出版内容增强模式探索[J].编辑学报,2019,31(6):421-423,427.
[12]占莉娟,胡小洋.我国学术期刊论文增强出版的现状、瓶颈及推进策略[J].编辑之友,2019(8):38-43.
[13]刘银娣.出版业应用人工智能的机遇与挑战[J].出版科学,2018,26(4):89-92.